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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军旅，成长

  

  “去，把他们捆回来放到大门口外，把他们每个人的背包和枪也都扔出去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是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月光刚刚升起，显的浅淡，树林里被勾勒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黯绿，四下里寂静无声，连虫鸣声都渐渐淡闻，只有那经过草尖的风，在林中割出细碎的声响，那声音若有若无，反衬的整片树林更加幽深了几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走在一起的八个人未携带任何工具，只身就潜入了这深不可测的密林中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诶！你叫什么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八人中的一人询问着走在最前方与贺瀛洲并肩而行的陆啸行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停下脚步，转过身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陆啸行，陆啸行的陆，海啸的啸，陆啸行的行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真是幽默...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你真的有把握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了？咱们这样不打报告就跑出来，不会算作逃兵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也沉思了下，接着抬起头带着一丝痞味儿的笑着回应：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放心，我做过功课，他们只要有任务，最少也得出去两三天，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说着转头欣赏着树林美景，继续说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况且，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，可他们都不在，咱们也没法训练，他这训练地那么大，你不想看看都有什么？我就是对这种地方感兴趣，你们担心你们就回去躺着呗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说完继续和贺瀛洲往前走，后面的人互相看看，还是决定跟上，毕竟这么大的训练场，让所有人都提起兴趣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刚走到五分之一的路程，贺瀛洲先行发现了不对劲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等一下！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也是觉得突然，也停下来等待他开口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你们不觉得有点怪怪的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哪里怪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‘苍狼’小队，出任务，都是些极其隐秘和危险的任务，所以他们队特殊的地方是出任务时最多只有五人出去，其他人备战，而且，既然是高危任务，就更不会全副武装的去，那太容易被发现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我认为，这是项对于咱们的考核，在指挥员不在的情况下，是否能保证所有人原地待命听从命令，这是特种兵的一项训练科目，考验服从性和耐性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有些慌张，

  

  “那，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去哪里了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现在科技这么发达，随便一个针孔摄像头，就能捕捉的清清楚楚，也许现在就在某个树干上安着。

  

  再说了，这里整个树林都是他们的，肯定会有高清的影像设备来监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监控室里正看着屏幕的男人，嘴角微微上翘，又立刻恢复原样，随后对着对讲机里下着命令：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不用去了，都撤回来，他们自己应该会回来，把他们溜出去的那个栅栏给我堵上，让他们不得不在正门进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滋啦滋啦的电流声，在树林中传出回应：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是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听到这里就觉得有些慌张了，要是真是如贺瀛洲所说，那就惨了，会不会被淘汰，淘汰了的话，会拖累贺瀛洲，于是有些急忙地说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内个，咱们要不先回去，看看是不是这样，这样就算是真的，我们也可以有机会挽回，类似于，自首....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于是八人又原路返回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到达钻出来的那个洞口时，发现已经被人堵住，完全堵死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贺瀛洲有些紧张地说：

  

  “看来，已经被发现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八人皆是一阵心慌，带着害怕和不安，绕到正门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还未走进，贺瀛洲示意停下，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陆啸行连忙问着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那是，咱们的背包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等六人望去，暗自确认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这次，好像真的玩砸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留下一句话，行至大铁门前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背起各自那三公斤的背包和枪，傻傻的站在铁门前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被淘汰了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 有人问着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听到这句问话，有些愧疚和着急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走向前，用拳头重重捶着门，嘴里喊着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有人吗？教官？全是我的错，你们别淘汰他们啊！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无人回应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贺瀛洲站在原地，真是像一场梦一样，来到这儿，现在又被赶出来，这事迹放整个军旅界也是很独特的吧，到哪儿好像都在给父亲和师父丢人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心里纠结，还是选择和陆啸行去敲门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‘咚咚咚’敲的铁门一晃一晃的，传出的声音打过去又打回来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二位？你们别敲了，不会开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回过头冲着那人喊着：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不开怎么办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那人见陆啸行急了，于是连忙解释：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不是，以前我在我们那里听过这里的纪律，犯了错误就是会被踢出来，只不过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只不过什么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只不过，，没有像咱们这种不是正式队员就被踢出来的。”

  ........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寂静了一会儿，八人已经不再抱有希望，都要讨论怎么回去了，前方都快被敲烂了的大门竟然打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顾承颐站在最前方，还是第一次见他的样子，后面站着几位助教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八人赶紧成一排，等待着对面那人的指令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你们被淘汰了，不过你们和之前淘汰的人不一样，他们是不适合这里，你们，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说到这儿，停顿了下，接着说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是逃兵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他们就算淘汰，我也会为他们写推荐书，保证他们回去还有地方去，但你们，推荐书不可能，而且，还要在你们的档案上，写上逃兵二字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贺瀛洲在听到档案时猛地抬起头，正好和顾承颐的眼神对上，顾承颐也在看着他，他好像看到了贺瀛洲眼里的不服，委屈，无奈，最后，是暗淡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现在，背着包，拿着枪，回去吧，车就在昨天那个原地，你们自己走出去就行，关门！小灰！给我再选一波人！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观察到了贺瀛洲的情绪变化，心里已经想千刀万剐自己无数次了，于是在顾承颐即将转身的时候，着急地为他们说话：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报告！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你觉得你有资格打报告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教官，我就解释一下，不多说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讲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这次，都是我的问题，第一个提出来溜走的是我，也是我给他们洗脑让他们跟着我，还是他们发现了问题所在，我才半信半疑的跟他们回来，如果您要处罚的话，能不能，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说到这里，与顾承颐对视，似乎也是做了很大的决定，眼圈有些微红，站在贺瀛洲错后一点的位置，看了眼贺瀛洲的侧脸，那人竟也没什么，只是微微低头愣神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接着说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能不能撤销对他们的处罚，我愿意...承担所有责任，是退役也好，写上逃兵也好，我都心甘情愿，他们都是有理想有信念的来到这里，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，断送了他们的前程，请教官您考虑一下，我愿意接受所有处罚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顾承颐就这么看着他，陆啸行也是，但陆啸行的眼圈，有些微红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看出他的不舍，但人就是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而付出代价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你们呢？你们怎么想，这样吧，可以饶过你们，两个选择，你们现在都回去，我只给处分，另一个，他档案上写上‘逃兵’，并打回原部队处理，你们继续留下来，但要有处分，不过，只是跟你们到结束，例如你们淘汰了，我就给你们撤销，有个名义在这里，不然那预备役没法管啊。你们选吧，同意他走，你们留下的，举手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默默低下头，放在裤缝那里的手指微微颤抖，退役，逃兵，四个字，断送了自己所有前程，就算是回去找工作，因为‘逃兵’，也不会有人愿意让自己应聘上，这是个耻辱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后面的人，陆陆续续的，举起了手，没错，这就是常态啊，何必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断送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呢？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虽然说，自己都跟着他走了，但既然有了出头鸟，还是自私的选择了保护自己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六票，还有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其实，这样已经不重要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贺瀛洲还是一直低着头。他从进军校以来，身边永远有个陆啸行，现在，让他走，完全无法接受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退役，就算留在这里，等自己有时间回去时，陆啸行也早已回去自己家了吧，就算有师父在，可他因为这事回去，师父的性格，会把他打个半死，然后遵守程序，他就会自己一人离开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脑子晕乎乎的，真是，所有不幸的事情，都能落到自己身上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很着急，他怕贺瀛洲不举手，这样自己才是真的难过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贺瀛洲也想到这里了，大哥的遗书，自己的梦想，都是这里啊，就这样带着处分回去了，未免有些，不值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就算抛弃理想，也有大哥，大哥的具体情况还没弄清，他必须要留下来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慢慢的，就在陆啸行紧张的注视下，贺瀛洲默默的，颤抖的，半举起了右手，死死攥着拳头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终于看到了他的打算，心里也算是落下了块儿石头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好，那就这么定了，内个，你？”

  

  看着陆啸行

  

  “看到结果了？可以走了，出去有车接你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陆啸行最后又看了眼顾承颐，有些不甘心，有些，难过，还可以有回旋的可能吗？

算了，他留下就好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轻轻回答了句：

  “是！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弯下腰，把脚边的背包背起来，整理了下着装，把枪挂在脖子上，死死攥住，贴近心脏的位置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这算是什么，就当是浪费了自己的青春，大学四年，学到最后，落得个最差的结果，一般情况下，没人和自己一样吧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想到这，又回想自己小时候被迫学习各国语言时的不屑，还有永远只打不过贺瀛洲的拳击，都在这一瞬间结束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就这样吧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死死憋回即将流下的眼泪，站的很直，微微向左转动，冲着贺瀛洲的侧影，庄重的敬了礼，也算是，敬给了青春，敬给了，年少莽撞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之后转身，顿了一下，于是大步向树林中走去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贺瀛洲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陆啸行，顾承颐就不近人情的下着命令：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趴下，低姿匍匐，爬到前面的那个国旗底下，400米，听好我的要求，不准停，不准慢，但凡有，我就把你拖回这里重来！开始！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几人咽下所有的不服气，服从着命令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远处还没走远的陆啸行，静静的看着七人趴在地上笨拙的身影，微微笑了，也挺好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肘子，你要坚持下去，进入‘苍狼’，去找大哥，其实我也感觉大哥没有死，想和你一起找到真相的，但现在看来，你要靠你自己了，肯定没问题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看着看着，‘苍狼’的大门，微微关闭，随着一声‘砰’，彻底被隔绝在外，什么都看不到了，只有那几米高的铁门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贺瀛洲，兄弟我先替你感受下社会的险恶，等你凯旋而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