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先生》古风，师生 第十三章
再次醒来，是在冰冷的地上，不是柔软的床榻上，也不是温暖的被子里，而是坚硬且凉的刺骨的地上。
在撑起身子时，身体才开始苏醒，顾谦亦才发现身上还有伤，一看就是没有被处理过的，是巨疼的。
疼的又再次爬回原地，头顶传来一声沉沉的声音：“醒了？”
顾谦亦向上看去，才想起，这是沈萧睿的屋子，那人坐在桌案前，盘腿坐着，不知在写些什么。
问话的时候，也没正眼看顾谦亦。
“醒了的话，正要和你谈件事情，对于你是否留在我这里学习，我已经决定好了。”
顾谦亦又一次看向沈萧睿，这次是四目相对的。
“我会亲自和你父亲说，你适合比我更好的老师。”
轰的一下，脑袋里如炸开一般，眼睛酸的发涨，顾谦亦眨眨眼，“那您觉得，我适合和谁求学？”
这话实在是不分主次了，但沈萧睿难得的脾气好，“那就看投不投缘了。”
“我能询问一下，沈先生您，不想收我是为什么吗？”
“从收下翊川后，我就许给他，我今生只会收一个徒弟，就是翊川。”
顾谦亦低下头，无力的摇头笑了笑，再次抬头时，满眼明亮，“那…好的，您什么时候去和我父亲说？”
“这两天吧，翊川的丧事还没有彻底完成。”
“好的，我现在是要去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“是，谢谢…沈先生。”
跟跄着撑起身子站起来，说真的，这次的伤和背后那条伤疤的痛苦是相等的，一样的难熬，一样的将自己抽晕过去，他也没想到，还会有第二个人，和父亲一样教导他，但当遇到了之后，他说不清是庆幸还是不幸了。
走出门口前，顾谦亦回过头，对着那个视线始终不在自己身上的人，深深鞠了一躬，嘴里告别道：
“谦亦给您添了很多麻烦，请您谅解，学生不才，不能得到您的教导，学生有愧，但求您将学生的一丝丝优点留在记忆里，没有优点也罢，那就留些美好的记忆，不记住是更好的，毕竟，学生一直挺让您失望的，以后，祝您事事如意，平平安安，学生告辞。”
跨出门槛，轻轻关上门，眼泪才敢流下来，先生啊，我是真的想跟着您学习，学什么都行，可惜我们缘分不够，那就希望您身边多一些像翊川那样聪明伶俐，品行端正的人吧。
那天后，顾谦亦又搬回了寝所里，这次被淘汰回来的人多了些，但没超过十个人，那时候，八岁的顾谦亦，已经在渐渐成熟了，他甚至想开了，他也许就该是混吃等死的那类人，何必这么麻烦？
两天后的晚膳时间，沈萧睿依言来到顾谦亦家，和顾桦道面谈。
顾谦亦没在，他在学堂里，毕竟他签了协议，不允许半路回家的，还有另外的原因就是，他不敢回家，沈萧睿抽他那几下，让他真正的怕了，疼了，睡觉只能趴着睡，坐也不敢坐的太实，但他也不想被别人看出来，强装镇定。
两天了，丝毫不见好，反而更肿了。
“沈先生这次前来，是犬子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“顾大人真是明鉴啊，确实是为了小顾公子。”
从小顾公子四个字称呼顾桦道也可以听出来，他那逆子被人家踢出来了。
后面的话题自然是和顾桦道猜的差不多，沈萧睿还解释了自己不再收徒的原因，顾桦道表示能理解。
之后便散了，心意已经到这个地步了，就无法再去挽留什么了。
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收拾他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逆子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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